這是一條特別長的地下道,光下樓梯我就不知道噔喀了幾下。在地底昏暗的燈光中我看不見我的目的地新大樓也看不見花俏的熱鬧繁華。每一個城市的地下道都是一個新的世界,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城市有這麼多流浪漢倒在路旁邊還有這麼多小攤販,看手相的擺了一張小桌子披了塊小紅桌巾老神在在的樣子,賣大悲咒的有台老式收音機還插著錄音帶唱南無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伊斯蘭教徒的中東人戴著小圓帽擺了一攤異國首飾,胖胖的加拿大人操著濃濃的鼻音扯開嗓子唱You'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回音震得整個地下道都是。可惜的是這個地方一點陽光都沒有。地底剝奪了我的視力和方向感,我有點迷失了,我開始亂走了。前頭有好幾個流浪漢和殘障者倒著,有些面前還放了個小碗暔喃唸著感謝大恩大德,但是我一毛錢都沒有,我只有我跟我的老鼠佛羅倫斯,在光與影之間,彷彿在穿越一條永無止盡的時光隧道,我好像有點聽懂司機說我們錯過這城市的事。這時候我還聽得到加拿大人唱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